审丑时代：“我比你丑，但我的丑能卖钱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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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这句话，说来有点羞耻，但又不能否认：

为什么我会越来越喜欢一些审丑趣味的东西？

别感到羞耻了！

翻翻你的表情包，什么时候开始存起了“中老年表情包”？

什么时候开始，自己关注的抖音网红自拍从美美的仙女范儿，变成了各种龇牙咧嘴奇异秀？

什么时候开始一边嫌弃《蹦迪治大病》这类劣质特效的MV，一边又放入收藏夹看得欲罢不能？

近年来，某种“故意低级”的审美趣味总能在一批年轻人当中引发崇拜热潮。

这些搞怪视觉向来入不了精英阶层的法眼，但小年轻却偏偏有意抓住这一点，借“糟糕审丑”进行酣畅的自我表达，也赢得了同在一个波段的粉丝。

通过互联网，曾经不可外扬的“丑”，成为智能手机时代乐于围观的对象。

鬼畜不再局限于二次元，曾经低俗的二人转经过艺术化后，在各网络平台热播，而更多的内容，还是来源于网友们带着恶趣味的自发创造，恶搞表情包，丑态直播。

他们运用方便易用的互联网工具，创造并消费着“丑”，并让“丑”更易于大众传播和接受。

01

八年前的“凤姐奇迹”

如果说有人最先敏锐地察觉到互联网的审“丑”浪潮，那应该是八年前的那个她。

还记得八年前那个自我炒作翻天又被骂不知天高地厚的凤姐吗？

现在的凤姐，已经顺利实现美国梦，前两年一篇洗白文章《求祝福，求鼓励》发出几个小时，就获得10万+的阅读量，2万多人打赏，超过8万次点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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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，网友们收起了骂声，纷纷点赞送上祝福，甚至有网友还为过去嘲讽挖苦她而感到抱歉。

从2009年因为征婚成为备受争议的网红，因言辞大胆受到攻击，被指炒作；到如今在微博和微信公众号与粉丝互动，真情流露。

在这个网红横行的年代，多少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出视野，凤姐却一直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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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个以权力、金钱和相貌为开路利器的社会，人人都争着往上爬。

曾经的凤姐以夸张、哗众取宠的自我炒作作为敲门砖，通过被人谩骂获得关注，满足了人们“审丑”恶趣味。

如今，当整个社会堕入五花八门的自我炒作、同行捧杀、喧嚣与狂妄之中时，凤姐再一次机智地填补了真诚与卑微之声的空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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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意“以丑为美”并非新鲜事，每个时代都有一小撮人为了糟糕的审美趣味而疯狂（想想那些辣眼睛的烂片依然排片不断，烂剧依然收视率爆棚）。

不过，仔细想想，我们到底为什么喜欢或者想要欣赏、创造这些审丑趣味的东西？

02

“丑陋”是如何炼成的？

从传统的观念来看：

媚俗、乡土、怪异、粗糙……这些形容词所描述的概念基本都属于“丑”的范围里；

相反的，高贵、简洁、精致、典雅……通常被认为是美的，而大家一致默认“美”是褒义，“丑”是贬义。

但是哪里有规则，哪里就有反抗：

“为什么这个是丑，那个是美？”

“丑怎么就不如美了？”

“丑又怎么样，我就想丑一丑。”

于是，一些审美标准的挑衅者诞生了，他们受够了小心翼翼、死气沉沉的高级审美，以及高级审美所兜售的千篇一律生活方式，他们试图跨越美和丑之间的界线，同时也要打破高低文化之间的藩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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技术和社交网络的发展让今天变成了展示“丑”的绝佳时代，它让创作和展示的门槛都降到了最低——拥有一部带有摄像头的智能手机就拥有了创作工具，拥有一个社交账号和Wi-Fi信号，就拥有了展示平台。

网红们争先恐后得在抖音、快手、朋友圈上发出一批批“俗气”的短视频，一时间，底层文化大大方方地席卷而来，不断冲击着人们传统的审美观念。

从前的影视艺术家最多只敢取用一些来自日常与民间素材，再进行加工、包装和转换，给它们披上美丽的外衣；而如今的社交平台上，创作者们根本不怕赤裸裸地呈现俗气的日常。

鬼畜的《快手》世界里，有社会摇、鬼步舞、乡村热舞，一不留神还会刷到蛇精脸、奇奇怪怪的小剧场，总之快手展示的这些多是异于常人的。

这有别于过去马戏团的奇异秀——没有自由、被控制。而快手上的这些人，是自愿的，并且乐在其中。

可别小看这些“不入流”的舞姿，有人居然跳着跳着社会摇，就走上了央视的星光大道，甚至快手上制作粗糙的小剧场，每集至少也有十几万的播放量。

当然，还是存在“装丑”和“真丑”之间的区别的，这个区别不在于谁高谁下，而在于“装丑”比“真丑”多往前了一步，而这往前一步，则为利用“丑”价值，创造了条件。

03

“丑陋”背后的生意经

“丑”的生意到底算不算消费升级？

毕竟美都美得千篇一律，丑却可以丑得千奇百怪。

从消费的角度，消费“丑”的现象代表着消费者精神需求的多元。

所以，消费“丑”，没毛病！

去年的新晋网红“杭州发际线男孩小吴”，因为被理发店的营销手段忽悠，修建发际线鬓角竟花了4万块钱，气得报了警。

吃瓜路人看完小吴的采访之后却get到了一阵暴风式的快乐，拿下了新浪新浪热搜，于是很多媒体邀请小吴做采访，甚至上了节目，甚至还有可能登上大银幕，拍电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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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地铁站，发现小吴同学还拍了广告，蹭上了“双十一”的热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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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说：“真正让人印象深刻的视频红人，大多要么特别丑，要么特别能吃。”

网红在众多媒体平台中剑走偏锋地火红之后，资本也就自然而然地寻“丑”而来。

土掉渣的《乡村爱情》几季以来收视率都红红火火、被吐槽被整治的《快手》app目前估值达到40亿美元，位列中国独角兽企业前20名，两者都跑赢了资本市场，赚尽了广告费。

科学表明，在美学的范畴里，有一种正是“审丑”。

有学者给出了“丑”的美学定义：

“在现实生活中，丑往往暗含着不健全、不正常、衰老、扭曲等与人类的生生不息、蓬勃向上相悖的意义，因此会带来不快、不安、焦虑的审美感受。”

从这一角度上看，似乎现代的每个人，都是潜在的“抖M”体质，在被“丑”的虐待当中，痛苦、享受并快乐着。

没错，丑的盛行，也代表着一个包容的社会逐渐出现，多元文化与相应的美学标准，得到了蓬勃的发展。

是啊，这个时代，不应该有一个权威来指点我们、告诉我们，什么才是美。

但这种文化，也应遵守最基本的道德和法律底线。

假如那些超越底线的恶俗文化一但成风，那么整个社会的秩序将会凌乱。

好吧，我衷心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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